奶奶
文/姜礼清
这是一个叫我流泪的称呼
回忆让我的眼晴立刻就模糊
我到过您的家乡
那里最早看到黄海的日出
我拜访过您的手足
脸上写满生活的艰苦
那时我小
还不懂得生活的辛酸、残酷
我不知道您如何加入闯关东的队伍
扎根在了小兴安岭
这片苍凉的黑土
可我知道您用博爱
生养了七个儿女
除却两个没有保住

四年级时那个酷曙
我在您家里小住
您带我到玉米地撅甜杆
我的手指刺破后肿得老粗
您带我到医院抹红药水
您掉泪，我说奶奶别哭

夕阳欲落的一个下午
您带我到俱乐部
从怀里掏出手绢包裹的积蓄
从深邃的小方孔递入
我知道那张电影票价是一毛五
您要节省当月的油盐酱醋
我要您跟我一起进去
您确说
奶奶老了，看了也记不住
散场您接我时
递过来冒着热气的烤红薯
招来了多少小朋友的嫉妒

再后来
我见到您
是参加送葬的队伍
我和父亲为您的墓穴捧上第一捧黄土

二十多年后的中元
我专程为爷爷和您立碑
可没人能说出您的生日
过去穷人的父母谁又念过书
孙子为您选定了一个日子
愿您在那边能顺利落户

（编辑：张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