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故园去总是一种指望


韦江荷


梦里，无数次的梦境里
我总是义无反顾，大踏步地向前
有风紧紧跟着，或者在前面探路
也有时一闪就不见了，月光
用一双眼睛寻着它看着我

回到故园，是想看一看
那块石头有没有长满青苔和荒芜
那里的十里桃花是否依然如旧
天空淡蓝，老井里的泉水
还未破碎。菩萨藏着的谷粒
开始兜售，意象是否依然鲜活

可我已被沉沉的水泥森林压住
看不到轻盈的云朵，听不到
滋心润肺的声声鸟啼
我在崩溃的日子里
在一种时间的简史
试图过滤出重重喜悦

念旧，哪怕无声的哭泣
一切再也无法辞旧迎新
悲欢离合就这样被拒之门外
瘦骨嶙峋不再躲闪我的存在
琐碎，匆忙，咳嗽来回周旋 
身体里一直呼唤的嫩芽
始终怎么长也长不出来

唯有梦圆梦好，七拐八拐
家就到了，门就开了
暖意浸透全身，炉火正旺
壶水呼呼直溅，笑声不绝
一锅羊肉已炖烂
一盘水饺正下锅